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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谢鹏:传统文化给我血与肉的创作灵魂
2016-12-16 11:23:55 发表 | 来源:千龙网

 
  千龙网北京6月30日报道(记者 小婧)“电影是光影编织的梦,也是七个美丽音符编织的自由精神;电影所表达的人类共同美好情感,正是在不朽的音乐旋律中永恒。”在中国民族题材电影创作中,电影音乐的创作无疑是最为成功的。《敖包相会》、《婚誓》、《蝴蝶泉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在那东山顶上》等经典电影插曲经久不衰。

  昨晚,中国民族电影交响音乐会《辉煌与梦想》在世纪剧院上演。本次音乐会从新中国成立60年来取得较高音乐成就的经典民族电影中,概括出“爱情”、“英雄”、“母亲”三大主题,经再度创作形成三大乐章,分别由谢鹏、三宝、徐晓明进行创作,北京电影交响乐团演奏。50分钟时长的交响音乐均为原创音乐。演出中,三组经典民族题材电影插曲轮番演唱,LED大屏幕呈现的视频画面围绕主题,对160部具有浓郁民族风情的电影进行了精选编排,让观众在欣赏交响乐的同时,也重温了中国民族电影60年来发展的历史。演出前,本网记者对此次音乐会作曲之一的青年作曲家、中央音乐学院教师谢鹏进行了专访。

【对话谢鹏】


青年作曲家、中央音乐学院教师谢鹏

  谢鹏,青年作曲家,15岁开始学钢琴,虽然起步较晚,但经过三年的努力,也小有所成,1995年考上了当年全国只招6名学生的中央音乐学院作曲专业。16岁时,他的第一部音乐歌曲作品《大海的痴情》获陕西省第二届“艺术歌曲创作比赛”青少年组第一名,这个年轻人在音乐上的才华初露头角。25岁之前,他专研西方音乐,25岁之后,开始关注中国民乐,并决定为推广中国民族音乐倾其一生。

  今年36岁的谢鹏,是中国作曲界的年轻一辈,也是不容忽视的一辈,国内许多大型活动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年纪轻轻就可谓“著作等身”。在人才济济的音乐学院,他也颇受关注,其作品在国内外大赛屡获大奖。现在,谢鹏经常诵读唐诗宋词,他说,学多了西方音乐,你会感到它给你的只是一个骨架,而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民族文化才能给你血与肉的创作灵魂。

  灵感:这次写“爱情”是天赐良机

  千龙文化:作曲家都会好几种乐器,您是否也是一样?

  谢鹏:我15岁开始弹钢琴,少数民族乐器方面,会吹葫芦丝,二胡会一点。从15岁到25岁,我对西方音乐还是比较精通的。25岁之后,在台湾获得国际华人民族作曲大赛第一名之后,我开始关注中国本土的音乐及乐器,并开始热爱它们,从这之后,我经常和民族演奏家交流,25岁到现在,我对民乐越来越了解,达到精通还不能说。

  千龙文化:作曲家需要具备哪些基本素质?

  谢鹏:首先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在这基础上才能产生出纯真的情感,剩下就是勤奋了。我们这个圈里有句话:百分之四十靠努力,百分之六十靠天赋。努力达到极致,天赋跟不上的时候,你会觉得很苦恼,最直接的后果是写不出东西来,即使写出来的东西也可能只是技术的堆砌。

  千龙文化:您对电影音乐最初的记忆是什么?

  谢鹏:儿时记忆是最珍贵的,对我们作曲家来说也是这样,创作灵感有时就来自小时候的记忆。第一次看《辉煌与梦想》演出的时候,我觉得太亲切了,就像回到小时候,我坐在小石凳上,和爷爷奶奶一起看露天电影。而现在的电影纯属享乐。小时候看《大闹天宫》是全民乐配乐,一种西洋乐器都没有,那种配乐特别贴切。孙悟空翻跟头都是京剧锣鼓点儿,要拿铜管乐配的话就不是孙悟空了,那是蜘蛛侠。

  千龙文化:您经常采风吗?

  谢鹏:会。像这场音乐会的第一个主题“爱情”,就是源于我之前创作的一个舞剧。我去西藏,无意间听了一首民歌,是当地一个老妈妈送自己女儿出嫁的一首旋律。虽然我听不懂歌词,但隐约能听出来那种挽挽不息的离别之情。不是痛苦,是带有祝福味道的挽留之情。这个旋律经过我的改造,变成了以爱情为主题的曲子。当时是用笛子吹的,是西藏人表演的舞剧。我一直想把它弄成交响乐,一直没有机会实现。主办方这次找我写“爱情”,真是天赐良机。
 

现状: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反省期

  千龙文化:中国作曲水平和以前相比,是上升还是下降了?

  谢鹏:这是我们作曲界的痛处。中国的音乐史是很奇怪的,有它自己的特点。我们是7年一辈,不分代,只分届。谭盾他们是77届,我们是95届。我是中国作曲界的年轻一辈。77年以前,我们对外面一概不知。77年,谭盾等人入校后,正赶上祖国大陆对外开放,他们第一拨接触到了国外的先锋音乐,就形成一个潮流,大家都在模仿这种先锋音乐创作,作品中加入了中国本土的文化,比如“埙”。国外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乐器,但音乐语言他们又非常熟悉,所以说,谭盾他们刚起来时就形成一个高潮。要说我们中国作曲进步了还是倒退了,我觉得不能简单比较。一个时代和另一个时代是没有可比性的,人才还会慢慢出来。应该说,现在的条件比他们那时好多了,接触、收集资料比较容易。我觉得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反省期。

  千龙文化:您为电影作过曲吗?

  谢鹏:作过。2000年,我24岁,为一部科教影片《宇宙与人》作曲,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最佳音乐技术奖”。

  千龙文化:您觉得现在中国电影配乐存在哪些问题?

  谢鹏:中国电影在创作时缺少和作曲的交流。国外从初期,在讨论剧本的时候,作曲已经参与进来,从那时就在培养情绪了。而中国制作电影的流水线是,先把画面做完,然后找一个作曲说,“你给我配一段。”注意是“配”,它不是创作,而且时间很紧,就像讨价还价,“两个礼拜不行!一个礼拜!”以这种状态来创作的话,还不如不做。这是中国电影界一个总体的问题。《红色娘子军》这个样板戏是我师爷配的,他们光配器就用了2、3个月,而且非常投入。如今社会浮躁,让人无法把心静下来,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的创作流程是违反艺术规律的,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要大家一起努力。

  千龙文化:国外乐团在国内演出的上座率比中国民乐演出的上座率要高,您对这个现象怎么看?

  谢鹏:第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作品太少,我们现在演奏的还是六七十年代的民间合奏,不是由专业作曲家创作的作品,当然,曲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听多了会有陈词滥调的感觉,很难产生欣赏的冲动。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作曲家是有责任的。第二个原因是宣传问题,我们目前还处在一个崇洋媚外的阶段,现在中国本土文化还没有上升到文化领袖的地位。所以媒体、官方、个人应该携手,力争把中国民间音乐传承下去。
 

愿望:推广“中国民族交响乐”

  千龙文化:中国民族音乐和西方交响、摇滚乐的区别?

  谢鹏:这是两种美学观念。西方音乐讲究立体感,讲究结构。而中国讲究意境,就是我们所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一个“音”中,我们可以从中体验到人生各种阶段。而西方音乐讲究的是哲理性,比如说1加1等于2,讲究的是绝对化的东西。所以说从这个层面来说,中西音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当表现同一个主题时,大家内心情感是一样的,只是表现手段不一样。

  千龙文化:中国民族音乐在国外的反响如何?

  谢鹏:反映很好。只要我们业内人士觉得这个作品不错,那在外面的口碑也是很好。我的一生都要为中国民乐而奋斗,力争写出好作品。让国外清醒的认识到中国民乐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有时候对民乐有误区,他们会说:这个音为什么不准呢?其实,我们的律制和西方不同,我们是五度相生律,他们是十二平分律,所以要让他们把眼睛擦亮,让他们看到中国民乐到底出什么声!举个简单的例子,国外的小号一出来,所有的旋律都听不见了,这是一个声学的问题,但中国的唢呐一吹,所有的铜管乐器都听不见了。

  千龙文化:用交响乐演奏中国民乐,这种方式好么?

  谢鹏:非常好。比如俄罗斯,他们有很多民歌,但他们国家的乐队形式只有交响乐。民歌这种体系是一脉相承的,不分国界,只要你做的好,一定会有人知道。包括像以前我们的《红色娘子军》等样板戏,艺术价值都非常高。我们除了有交响乐,还有特有的传统的民族乐器。我的愿望就是把中国民乐推向世界的舞台,让世界知道还有第二种类型的乐队,叫做“中国民族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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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作曲家谢鹏


2014年11月15日,首届弹拨音乐节音乐会之“新作品音乐会”,在**音乐学院音乐厅举行。在这场音乐会上,共呈现了9首民乐作品,囊括了各式各样的民族乐器,如古筝、扬琴、古琴等等。在这9首民乐作品中,有5首为首演,《紫弦》便是其中之一。这首由青年作曲家谢鹏创作、青年古筝演奏家宋心馨演奏的古筝独奏曲《紫弦》,不同于传统的古筝乐曲,它神秘而多变,高贵且孤傲,让听众无所适从却又深深地痴迷。古筝在谢鹏的笔下,不再是白居易诗中“紫袖红袖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的自我怜悯、黯然神伤,更多地带有了抗争意识和博爱精神。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音乐学院作曲博士谢鹏,与我们聊聊他的《紫弦》和创作心得。





 
 
 
 

 
谢鹏 
 
 
主要获奖作品:
 民族室内乐《玲珑》获首届台湾国际华人民族音乐创作大赛金奖及最佳观众票选大奖;民族管弦乐《奔腾》获文化部、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第三届华乐论坛暨“新绎杯”青年作曲家民族管弦乐作品评比金奖;交响乐《爱情》获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会演作曲金奖民族室内乐《秦迹》获中央音乐学院首届“炎黄杯”作曲比赛二等奖;舞蹈诗《沉沉的厝里情》(音乐)获第十届中国文华最佳优秀剧目创作奖;获第九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蹈诗金奖。 
 
 主要个人作品:
 民族室内乐《翩跹》;《隐仙》。民族管弦乐《逸仙谷境》;交响乐《月挂疏桐》,《卿逸》;交响乐《柏坡交响》(为建党六十周年而作);舞蹈音乐《水姑娘》(北京舞蹈学院委约,该作品获“荷花杯”全国舞蹈比赛金奖);三弦协奏曲《弦逸》;琵琶协奏曲《唐琬》;民族管弦乐《土家随想》;《嘎达梅林》;《逸仙谷境》。古筝第一协奏曲《采薇》;古筝第二协奏曲《灵修》。民族管弦乐《奔腾》。
 
 主要舞台剧作品:
 2006年应邀在张艺谋大型实景景观舞台剧《印象丽江》中担任管弦乐作曲;2007年在大型实景舞台剧作品《鲁般鲁饶》中担任作曲(张扬,李亚鹏出品),同年为澳门第一届葡语系运动会开幕式作曲;2008年在北京舞蹈学院大型中国古典舞剧作品《唐琬》中担任作曲;2009年在《河姆渡国际文化节开幕式》中担任音乐总创;2009年在福州歌舞团舞剧作品《坊巷春秋》中担任作曲;2009在首届国际古筝艺术节开幕式中担任音乐总监;2011年在北京市文化局、北方昆曲剧院话剧作品《旧京绝唱》中担任作曲;2012年在厦门“小白鹭”民间艺术舞团舞蹈诗《沉沉的厝里情》中担任作曲;2013年在中国歌剧舞剧院大型舞剧《孔子》中担任作曲。


 
 
问:谢鹏老师,您好,首先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筝乐黑白的采访。请问是何种机缘让您创作了《紫弦》这样一首古筝独奏曲呢?定名为《紫弦》,有什么独特的含义吗?
主持人好,筝乐黑白的各位读者好。是这样的,2014年**音乐学院的周望老师以“**音乐学院弹拨音乐节”的名义委约我创作一部民乐作品。当时周老师希望我写一个重奏作品,但是我考虑到之前已经创作了大量的民乐重奏作品,而没有一个古筝独奏作品,所以我就创作了《紫弦》。至于定名为《紫弦》,这是我对当今的社会现状,尤其是人与人之间一种状态的客观表达。它就如同画家手中最难调配的色彩——紫色,神秘而复杂,有无数种可能,让人难以抉择。
 
 
 
显而易见,《紫弦》是一首现代筝乐作品,它对于演奏者的技巧要求极高,类似钢琴中的“练**曲”,请问这是您创作此曲的初衷吗?
这是我创作《紫弦》的一个初衷,但不是仅仅于此。在我看来,所有民族乐器中唯一能跟钢琴媲美的就是古筝了,但二者在各自的发展中却有着许多的不同。钢琴在其发展多年后,有相应的教材,诸如练**曲、乐曲等等,与之配合,而历经千年的古筝,我觉的还一直陷在过去的语境当中,比如“吟揉滑按”这些传统技法都是在表现单音的一种音色,因而我就想突破这种语境,让古筝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一种音乐的形态。我在创作《紫弦》时,就带着两个问,一个是从演奏家的角度,看他的极限在哪里?一个是从古筝的表现手段角度,它的极限在哪里?
 
您能为我们的读者稍微介绍一下《紫弦》吗?
《紫弦》所有的音乐语言和作曲技法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是一部很理性而非感性的作品, “泛调性”而非“实验性”的作品。其中,和弦的设定带有“泛调性”的色彩,比如音块、复杂和弦、叠置和弦等等。而且,乐曲起始的散板与传统的散板不太一样,这个散板不是意境化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化、富有张力化的表现。所以听众在听这段音乐时,会感觉音乐时而极慢,时而极快,对比很明显。
 
 
那您在创作时有什么特点吗?《紫弦》有什么创新之处呢?
我比较偏向于用传统的音色,来达到现代性的一个声响,这也是我作曲的一个特点。我不去改变古筝固有的因素,只是增加它的演奏技法,一种最朴实、最单纯的手法。这个曲子如果从创新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可能是它的技术。我把左手作为这首曲子的重点。以往古筝的左手经常就是放到码子的左边去摁,去变化音高,或是吟揉,来改变音色,但是在这首作品中这种情况非常少,因为《紫弦》的左手和右手基本上是平衡的,也就是说右手能怎么弹,左手也能够达到一样的技巧,所以这首乐曲就比较“钢琴化”,因而这个作品,在我拿给钢琴系的老师看时,他们也反映跨度大、有难度。
 
 
 
 
您对中国民乐的发展有何思考呢?
对于中国民乐的探索,作曲家们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和尝试。我觉的,20世纪是一个学**、采纳的阶段。而21世纪则是一个反思的阶段,其中一点,就是中国作曲家如何运用国际的语法、国际语言,使其更好地和我们本民族的音乐语言相结合。东西方文化的跨界与融合,是中国民乐发展不可忽视的因素。
 
 
谢谢老师!希望以后可以听到您更多优秀的民乐作品!
 

 
演奏者简介

郑羿,五岁学筝,10岁之前获得过十余种金奖。2008年以第一的成绩考入西安音乐学院附中,在校期间多次获得专业奖学金和一等奖学金。获得的第二届敦煌杯北京国际民族器乐大赛专业少年组金奖,第三届敦煌杯北京国际民族器乐大赛专业青年组金奖等。2014年以全国排名第一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除本校推荐生),师从于著名教育家演奏家李萌教授。2015获得**音乐学院国家奖学金。多次随绿手指筝乐团多声筝剧场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