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韵与朱立凡（右）
 

文 | 张听雨

5月27日，在德国A级乐团——柏林国家歌剧院管弦乐团（Staatskapelle Berlin）的考试中，有两位中国演奏家获得首席席位。22岁的青年圆号演奏家、中央音乐学院在读研究生、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金奖得主曾韵，通过乐团考试被任命为圆号首席，三个月试用期后将于今年10月正式上任，这也使他成为该团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之一。同时，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小提琴家朱立凡在同一场考试中获得第二小提琴首席的职位，此前她在乐团担任第二小提琴副首席、代理首席。柏林国立歌剧院管弦乐团在音乐史上可谓星光熠熠。乐团已有450余年的历史，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乐团之一，并且有着百余人的庞大编制。

今年初，曾韵在朋友的介绍下与乐团取得联系，应邀担任柏林国家歌剧院管弦乐团的圆号客座首席，并于5月抵达柏林。到德国后，他演出的第一部作品是捷克作曲家亚纳切克的歌剧《耶奴法》。该作品音乐语言较为晦涩，曾韵也从未演出过，因此在国内时便做了细致准备。第一场演出结束，歌剧院的人惊叹道：“这个小伙子只有二十岁，却像吹了二十年多年的乐队一样。”

乐团管理人员问曾韵是否有兴趣考取正式的首席职位。但此时乐团的三轮考试都已结束，只剩下乐团音乐总监巴伦博伊姆的“最终审查”——他在乐团考试中有着类似“一票否决”的权力。乐团特别为他争取了破格考试的机会，一位乐师和曾韵说道：“听了你的演奏，巴伦博伊姆就不会说我们是聋子了。”

5月27日，久病的巴伦博伊姆在众人的搀扶与簇拥下聆听了曾韵的考试。考试片段从独奏莫扎特《第四协奏曲》、施特劳斯《第一协奏曲》到乐队片段，其中也包括巴伦博伊姆喜爱的瓦格纳作品中极具挑战性的圆号片段。“巴伦博伊姆一言不发，演奏结束后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脸，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曾韵说。

很快，乐团宣布，曾韵通过了考试，与Ignacio García 和Hanno Westphal共同担任乐团圆号首席。曾韵表示：“一位成熟的演奏者主要有三个事业方向——独奏、乐团、室内乐，我想在三方面都有所探究。另外，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开心第一份工作就在这么优秀且历史悠久的乐团演奏。”连线曾韵时，他正准备排练这周巴伦博伊姆指挥演出的柴科夫斯基《第五交响曲》，这部以第二乐章圆号独奏著称的作品也是曾韵在乐团的交响乐首秀。7月，他将迎来假期，并展开在日本与中国的独奏、室内乐巡演，同时他还在继续中央音乐学院的研究生课程。

另一位获得第二小提琴首席职位的朱立凡，已经是乐团的资深演奏家了。朱立凡曾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师从音乐教育家黄晨星，其后赴美就读于柯蒂斯音乐学院，她在国外主要的专业老师包括前柏林爱乐乐团首席科里亚·布拉赫（KOLJABLACHER)、美国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和教育家亚伦·罗桑德（AARONROSAND)、音乐家教育家刘易斯·卡普兰（LEWISKAPLAN)。除了屡获大奖，她曾三次参加瑞士维尔比耶音乐节，两次参加美国坦格尔伍德音乐节、日本太平洋音乐节。她长期跟随瓜乃里弦乐四重奏（Guarneriquartet），奥利安弦乐四重奏（Orionquartet）和美艺三重奏（Beauxarts trio）学习室内乐演奏，积累了丰富的舞台经验和扎实的实战功底。而柯蒂斯毕业的她，却决定赴欧洲展开自己的演奏生涯——“欧洲的音乐品味和我的口味更加相符，这里更为纯粹的音乐乃至生活观念也是我所向往的。”

朱立凡于2018年3月16日被德国柏林国家歌剧院总监巴伦博伊姆任命为该歌剧院乐团二提琴副首席，这个位置此前空缺了十年。在今年的考试中，她成功考取了乐团第二小提琴首席的职位。

朱立凡的考试和曾韵是同一天，巴伦博伊姆并没有听她的考试，而是在这轮给了通过的意见，平素认真敬业的演奏让朱立凡赢得了这份信任。加入乐团伊始，乐师之间的配合有素最令她震撼——在与一位知名指挥家合作的演出中，该指挥家背谱将最后终止式的和弦漏了一个，而全团没有一个人演奏那个乐谱上本该有的音符，而是共同都顺着指挥家的收拍结束。

而在带领声部的方法上，朱立凡也没少下功夫：“我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摸索的一件事是如何带领这个声部，尤其是动作上。从一开始担任副首席到代理首席，再到如今正式首席，我一直在考虑作为首席应该以何种程度引导整个声部的演奏并融入整个乐团。”同时，与大师的合作也拓宽了朱立凡的眼界与音乐修养：“有一次排练一部新作品，作曲家又很晚交稿，巴伦博伊姆竟然在和我们演出5个小时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两个中场休息间学完了整部作品，我们拉到最后已经筋疲力尽，而大师却在中场休息时还在学新作品！”这次考试后，朱立凡将与Knut Zimmermann、Krzysztof Specjal共同担任乐团第二小提琴首席。

对考乐团和学习，两位音乐家都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纯粹地做音乐，以一颗纯朴的心演奏，这样才会收获好的结果。”朱立凡为即将考团的毕业生作出了这样的建议。“多学习语言，了解不同国家方方面面的文化，这些会对你的音乐有潜移默化的帮助。”曾韵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