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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国丰:在平凡的世界里,用歌声安慰着苦情的陕北
2018-12-18 01:06:34 发表 | 来源:小镇的诗

 

在陕北有两种东西是清澈的,一种是村子里少女的心,另一种就是民歌。少女的心之所以清澈是因为地理环境的隔离与保护,民歌的清澈则不仅仅是因为有众多“泛水泉”一样的真实生活所提供的活水,更因为其中表达的情感能疏通内心的隔堵,照映自己和他人心底。这两种清澈依存于黄土却又浮动在黄土之上,像风沙刮不灭的灯苗焰火,像干旱掳不走的点点明黄浅蓝的野花,也像大山顶上的庙宇檐铃敲击出阵阵空灵通透的声响。


贺国丰是陕北民歌的整理者和演唱者。近年来几乎走遍陕北的沟沟壑壑去寻访民歌,把那些撒落在民间支离破碎的歌曲重新整理、修补和演唱。他的演唱有强烈的生命意识,让那些凄凉哀婉的小曲充满血性和希望,既有黄土地的质感,又有现代音乐的细腻与张力。被称为具有强烈使命感的黄河流域民歌诠释者。他的“黄土民谣”多了一份温朴细致和自由流浪的感觉,但底气却还是高天厚土之气。

陕北人的苦情被他用一种优雅的方式表达出来,反倒让更多的听众们在歌声中找到了情感共鸣,这种共鸣在句句唱词中蔓延,在他丰富的音域中荡气回肠。

01

云卷云舒,云起云散,那些偶尔仰望云彩的瞬间,能让大山中的人们感觉到短暂的飞翔,大山那么高,那么多,却挡不住云彩的自由起落与飘游。大山之中的岁月又是寂静的,寂静得每一阵风吹过,都带来外部讯息与内部讯息的互换和交流,山间山头有多少树木啊,却从未见过风为了哪一棵而停留——这一切都哲学一样分明地阐述着自然之道,那么,人对人的思念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然之道?就像云和风来到时那样自然和美好却又让人惆怅。

既然一切都是自然,那么,一朵云要走过多少个山头,情人间就仿若隔着相同的路途,一阵风在路上收集了多少绵绵的情话,爱人间就有多少相思积压着无法表达。招一招手吧,看一看云,招一招手吧,听一听风,也许你会知道一些缠绵悱恻的陕北情爱故事。

 

02

最早很多人都是通过这首歌知道了“苍郎”,贺国丰独特的声音和演唱方式一下子就抓住了很多人的心。加上水波般柔美的配乐渲染,词句中所展现的那种爱的极致让人震撼,爱一个人最深能爱到什么程度?你只需去这样的陕北民歌中寻找。

 

03

干旱的黄土地上秧苗奄奄一息。沟里的小河也只剩细细一线。旱情在男人们焦急的眼神中和女人们无奈的叹息中延伸。于是,柳帽戴起来了,神楼抬起来了,旗子举起来了,铜锣敲起来了,祈雨队伍出发了,如泣如诉的祈雨歌唱起来了——像孩子正对着父母诉说所受的巨大委屈。情绪在祈雨调中积攒着,酝酿着,苦苦的哀求瞬时又转换为一种对神的质问,对命运的质问,继而又缓缓沉下去,虔诚地跪拜在黄土之中。贺国丰在这首《祈雨调》中展现了声音的许多可能性,交响乐般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陕北人在生存环境中的苦苦挣扎,那份靠天吃饭的悲凉和无奈让人为之动容。

 


04

这是一首陕北民间的摇篮曲,名字就是这样亲切,就连睡觉觉三个字都充满疼爱。哼唱着这首歌或这个调调的母亲,正用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孩子的肩膀,陕北的正午或夜晚就在这首歌里瞬时安静悠长起来,加上歌词中对那位素朴的老道长的反复描述,整首歌就化成了一副虚柔而充满禅意的水墨画。老道长静静地从山上走下来,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头上的草帽和腰间系着的草绳被山风微微吹动着,伴随着他的似乎还有一派太平与禅意。老道长走啊走啊,就走进了孩子的梦里,梦里他送给孩子一片清明的内心。贺国丰声音中柔和的一面很好地诠释了这种温暖和清明,听着他的这首歌,有多少个孩子会想起父母和那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05

这是一首充满叹息的情歌。歌词本身就有一份难以言表的悲伤和欲语还休。那种对爱着的人的殷切期盼,渗透进生活的每个细节。试探与希冀、等待与失落、隐忍与割舍的复杂情感被贺国丰游刃有余地表现了出来。最终,所有的渴盼都化为了一句话来作为唯一的可能,谈不成恋爱咱交朋友——至少,还能再见到你,能看着你走向自己选择的幸福。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06

歌中有肉有酒有爱情,这可能就是陕北人心中的幸福生活。诙谐之中却又满怀诚恳。贺国丰唱的这首歌像一个反映乡村风俗和爱情的小电影,充满了情趣。

 

07

几根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了旅人途中的景色,寂寥中,妻子或情人的脸和柔情浮现心中。反复的比对中,只为言说世间独你好的一份痴情。清唱的版本和配乐版各有千秋,清唱版本高低音的婉转间有乡野之趣,配乐版的简单干净,情到浓处情转淡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从贺国丰的歌声里,我们能感到他演唱的陕北民歌在保留经典旋律和精神的同时,加入了更丰富的层次感,低处迂回缓流,高处裂帛撕云,跨度超大的声线让听者的心情也跟着澎湃激荡。

在他收放自如的歌唱中,陕北本有的地貌风土、生活习俗如画卷徐徐展开,陕北人特有的简朴真诚如陈酿开坛般酒香四溢。苍古雄莽的黄土高原,在他的歌声中突然柔情起来,突然有了一种田园诗般让人放松和陶醉的质感,突然有了一种尽兴抒情或尽兴向大自然和命运申诉的快意。

在民歌传承和发展几近灰暗的近十年中,他打开了一扇天窗,通过这扇窗进来的不仅是新鲜的气息,还有一种充满探索、实验性质的精神,这种精神理应让人鼓舞。

也是他,让许多首几近在人们耳边消失的陕北民歌重新响起和传唱。

 

从早期单纯的情歌吟唱到对陕北人生存环境和命运的思索表达,从展现黄土高原独特气质到引发大众情感共鸣的探索提升,他所经历的不仅是向外发出“黄土民谣”声音的艰难过程,同时还有一种向内对自我的逐步完善和向故乡土地深处回溯的悲天悯人情怀。

勇于追寻的热情和情怀促使他带着民歌走出陕北,走向西安,走向北京,走向过更远的地方。而陕北民歌扎根于黄土深处的原动力又让他一次次回归。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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