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30日，一个优秀而年轻的生命陨落了——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音乐艺术管理专业青年教师张媛媛（1981-2020），因病医治无效，于当日17时去世。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人们纷纷感到无比震惊、难以接受！

 

太吃惊了！媛媛9月中还在与我讨论“爱乐女”30年回闪音乐会在大剧院亮相的问题，她还是那么热情积极，一点都没有得病的迹象，我还在等候好消息，不想竟是五雷轰顶！多么优秀的一个经历了现代艺术管理理念和实践锤炼的年青人啊！太可惜了！我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真不愿就此与她永别啊！

 

——指挥家 郑小瑛

 

 

很意外，很震惊，到现在都有种难以置信、难以接受的感觉……

 

——学生 杨迪

 

 

10月29号早上6点，您审批了我的出校申请，30号晚间19点，惊闻噩耗，没有任何一丝征兆。

 

——学生 毕潇丹

 

 

作为一位年轻而杰出的音乐艺术管理人才，张媛媛老师用她短暂的一生谱写出许多美好却低调的乐章，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生命的最后时光

 

 

2020年6月，由于疫情原因，在将近半年未去医院复查之后的首次检查中，张媛媛获知自己始于2013年、但已基本治愈的癌症再次复发。二度袭来的癌细胞迅速扩散。9月底开始出现肝腹水等并发症，国庆期间每天抽水1000毫升。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拖着病体频繁往返于家、医院、学校之间。虽然她十分积极锻炼身体，常去公园走路、晒太阳，挂着排水袋练习太极八段锦（图1），然而为了避免腹积水过多，她不得不严格控制进食量，终究挡不住癌细胞的侵蚀，身体抵抗力由此急剧下降。从发现癌症复发，到最终辞世，尚不足6个月。

 

图1：张媛媛练习太极八段锦

 

 

张媛媛最热爱、最不舍的是她的讲台！2020年9月新学期上课的第一周，尽管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她还是早早来到课室，兴奋地打开电脑，拍下空空的课室，等待着选修课程的学生到来。当她面对着由于疫情久违的学生们时，半年多没能到校的她显得格外的激动，声音中充满着愉悦。

 

她的医生和母亲都劝说她卧床休息，她却说：与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我会完全忘记病痛。如果让我每天在家休息，意味着只能与癌症为伴，我会非常痛苦。我希望能一直坚守讲台，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为了不让学校和同事们担心，张媛媛像普通人一样正常授课。当大家都在忙着为自己不经意间的“疫情肥”而“懊恼”时，看到的却是她清瘦的面庞和愈加单薄的身形。每当有人问起“减肥”秘诀时，她总是狡黠一笑：“哈哈，挺成功吧？”无人知晓，这个笑容背后，她独自承受了多少难熬的日夜。她坚强地上好每一堂课，家里、医院随时成为她线上授课的“课堂”。为了不让医生、护士和病友看到她给学生们上课，她就躲在医院的台阶上，抱着电脑给学生们上网课（图2）。出现在课堂上的她，日渐消瘦，但却依然神采奕奕，原来每次来校上课之前，她都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化妆，为的是不让师生们看出她的病容。

 

图2：张媛媛坐在医院台阶上工作

 

 

就这样，她超负荷地坚持授课至10月上旬。面对病情快速发展却依然承担超负荷工作量教学的张媛媛，母亲最终忍不住向音乐学系蒲方老师告知了女儿危急的病情。音乐学系领导成员们才首次从蒲方老师处得知她的患癌经历以及病情复发的情况。震惊之余，领导们马上与她见面商议，希望她能减少工作量，多休息，全力以赴去治病。系主任安平老师积极联系北京著名癌症专家为其看病；系总支书记吴晓萍老师就医药费报销及申请大病补贴等问题积极联系学校相关部门。她也表示：“谢谢各位领导……。我十分热爱这个岗位，这几周来到学校，看到同学们，身体和心理的不适就会消散全无……有了各位老师的支持，我就有了主心骨，一定会战胜病魔！”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系领导们和张媛媛谈话的当天——2020年10月16日傍晚，当她下课走出中央音乐学院大门（图3）之后，便再也没能回到她心爱的校园。

 

图3：张媛媛最后一次走出学校

 

 

10月19日，由于她的病情恶化到她已经不能站在讲台讲课去上课了，音乐学系主任安平与她商量停掉了她所有的授课，由其他教师接任。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割舍不下。就在当天，她还在用微信向学生推荐讲座，持续着与学生们的学业交流。

 

10月26日，张媛媛艰难地做出离开北京、回老家安阳进行治疗调养的决定。在音乐学系领导和同事们的鼓励下，她对康复充满了信心，期待着很快再次走上讲台，因此仅随身带了电脑和一个印有中央音乐学院字样的文具盒（图4）。她说：“等我体力恢复一些，身体好些了，我可以在家给孩子们上网课。”谁都未曾想到，她从此再也没能回到她热爱的北京、热爱的校园，没能再见一眼她无限牵挂的学生。

 

图4：张媛媛返回安阳养病时

随身带的文具盒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张媛媛始终尽可能将自己的最佳状态展现在师生面前，希望学生们在与她相处的有限时日里，依然能够获取充足的知识养分，保持高涨的学习热情。只有音乐学系领导班子以及少数同事了解她的真实情况。这也是为什么当人们听闻她去世的消息后，都是那么震惊，难以置信的原因。而当系领导和同事关心和帮助她时，她却感到万分愧疚，在谈话中说得最多的是：“对不起”“让您们费心了” “给学校添麻烦了”！

 

这就是张媛媛老师，一位将美好和阳光留给别人，将病痛和忍耐留给自己，独自与病魔顽强抗争近八年的勇士!

 

 

挚爱而卓越的

艺术管理与教学事业

 

 

2018年的夏天，张媛媛凭借自己出色的艺术管理才华与学识，顺利通过层层严格的考核与筛选，成功应聘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艺术管理教研室的教学岗位。作为她的母校，中央音乐学院既是她音乐学习之路上的重要一站，也是她一直以来梦想回归的舞台。“开心的无语了好一会”“哭了”……当看到网上招聘结果时，她的欣喜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重返母校担任教职是张媛媛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她本科就读于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西方音乐史专业，毕业后赴巴黎埃夫里大学(EVRY VAL D’ESSONNE) 学习。2008年，她获得“音乐与戏剧管理”硕士学位后，入职国家大剧院演出部工作，一干就是十年，这期间她积累了丰富的音乐艺术管理经验，成果卓越。她成功策划并组织了2008-2018国家大剧院中国交响乐之春、2009-2012国家大剧院民乐百场巡礼系列、2009-2012国家大剧院漫步经典系列、2010国家大剧院八月合唱节等重大音乐活动；曾与美国费城交响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维也纳广播交响乐团、艾林顿爵士乐团、法国国家爵士乐团、荷兰皇家音乐厅爵士乐团，以及夏尔·迪图瓦、洛林·马泽尔、克里斯蒂安·蒂勒曼、埃森·巴赫等国际名团、名家有过多次合作；参与筹备2009国家大剧院第一届国际经纪公司高峰论坛、2010国家大剧院歌剧论坛、2012中国交响乐基金会第六届中国交响乐高峰论坛、2015国家大剧院第三届北京国际芭蕾舞比赛；参与法国巴黎戏剧节、巴黎亚洲艺术节、中法文化交流之春等文化艺术节的组织工作。

 

2018年入职中央音乐学院后仅两年，她就成功参与策划与组织了“2018第二届中央音乐学院‘一带一路’教育联盟大会”“中央音乐学院改革开放四十周年论坛”等艺术高峰论坛，以及“中央音乐学院与印度尼西亚文化教育交流”（图5）等多项重要活动。

 

图5：张媛媛（前排左2）与印度尼西亚代表团合影

 

 

张媛媛在教学与科研方面均取得了很大成就。她开设了《艺术家的经营与管理》《剧场音乐项目运作与执行》《世界著名艺术节发展历程与现状》等极具实践意义的专业课程，并积极参与学校的重大科研课题《艺术管理视⻆下中国交响乐作品的传播》《中国专业音乐创作与传播未来发展研究》《中国歌剧重大问题研究》。

 

在她的指导下，短短两年时间里，学生们已在多项比赛中崭露头角、获得奖项，如中央音乐学院主办的“2020年中央音乐学院明日之星创业大赛”一等奖、上海音乐学院主办的“第二届全国艺管名校大学生辩论赛”第一名、教育部等多部门联合主办的“2020年第六届中国国际 ‘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北京赛区复赛”三等奖、中国传媒大学主办的“第二届全国大学生音乐双创大赛”三等奖（图6）、中国艺术管理教育年会主办的“艺术项目创意策划大赛决赛优秀奖”等。作为班主任，她所带领的2018级音乐学系本科班，获得“最佳班集体第三名”的荣誉。

 

图6：获奖后张媛媛（左4）与学生们合影

 

 

此外，她还在工作之余，积极热情地帮助“爱乐女”室内乐乐团、中国民主促进会策划与组织音乐会和联谊活动等。

 

在张媛媛看来，艺术管理工作首先要学会的并不是“管理”，而是“服务”与“被管理”。只有更好地与人配合，为人着想，才能真正完成“管理”的工作。在她所参与的活动中，从项目策划到统筹联络，从人员分配到食宿安排，甚至于乐器搬运、访谈准备等，她都考虑得十分周到细致，确保活动进行有条不紊；她与人交流总是亲切温和，沉稳大气，时刻都在设身处地为他人设想；遇到突发状况，又能随机应变，掌控全局，表现出很强的活动组织与执行能力。

 

或许是出于学习过音乐学专业的缘故，张媛媛在做艺术管理的同时，总是希望将管理实践中的成果与经验理论化。她曾发表过《用世界语言诠释中国情怀》（《国家大剧院》2018年第4期）、《谈高等音乐院校艺术管理人才的“联合定向型”培养——以与国家大剧院合作设想为例》（《艺术管理》2020年第2期）等论文。在后一篇文章中，她从理论层面提出并初步构建了院校艺术管理专业与相关艺术机构携手培养“联合定向型”人才的基本设想。她认为当下许多院校都有与艺术机构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但多是在实际应用之中，还很不够。她提出应该建立一个 “联盟委员会”：“从专业的课程设置、社会实践到全景式的行业观察与监管，通过联盟委员会的通力合作，为联合培养计划建立稳定的艺术交流平台、为校企联合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提供咨询与服务、为校企联合培养聚拢更多的社会资源，同时谋求联合培养模式有序、健康的发展。”

 

张媛媛撰写论文十分强调理论与实践的密切结合。不仅如此，她在构思和撰写文章时，总是对所写内容怀有浓郁的情感。从2008到2018年，她在国家大剧院参与策划与组织的六届“中国交响乐之春”，从始至终伴随着她在国家大剧院工作的整整十年，是她最为挚爱的、最为得意的重要成果。她撰写的文章《用世界语言诠释中国情怀》回顾了第六届“中国交响乐之春”从策划到最终的成功上演，强调了“中国交响乐之春”对中国交响乐的发展，以及对中国音乐走向世界的重大意义：“交响乐来自于西方，交响乐的含义是和谐，本届交响乐之春就是要用音乐这个世界的语言来向国内外观众诠释中国情怀。”今年，她又完成了一篇题为《国家大剧院为中国交响乐做了什么？——由“中国交响乐之春”谈起》（已发表于《人民音乐》2020年第11期）的文章。今年1月份，她在给音乐学系李淑琴老师的微信中表露了她的真实情感：“我最惦记着是我的真爱‘交响乐之春’，我得加速了。”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一直在反复修改这篇文章。母亲劝她要多休息，她说：“我在和时间赛跑，要提前做想做的事情。我宁要人生价值的宽度，也不要毫无意义的长度。”

 

这就是张媛媛老师，一位无限热爱自己的事业，勤奋耕耘、积极进取，在艺术管理实践与教学中取得卓越成绩的杰出青年管理人才！

 

 

言传身教、寓教于行

的人格魅力

 

 

教学同样是张媛媛殚精竭虑的又一重要领域！

 

对于课程的准备，张媛媛总是认真负责、全力以赴。除了学期中间的日常备课之外，每年寒暑假，包括去上海探望父母之时，她都会抓紧一切时间到北京、上海的图书馆查找资料（图7），充实课程内容。每一门大课，从课程结构的设计到课件的制作，无不倾注了她大量的汗水与心血。她精通英语和法语，这使她能够非常便利地将不同语境的知识纳入其教学内容之中，大大丰富了学生的文化视野。这样精心而充分的准备，加上之前十年的艺术管理从业经验，以及她的聪敏、善谈，张媛媛老师的课堂总是丰富多彩、引人入胜。那些艰涩的理论知识，在她这里总能化为幽默、浅显的语言及睿智、恰当的比喻，使学生们在轻松、活跃的氛围中收获知识。

 

图7：张媛媛在上海图书馆查阅资料

 

 

对于专业学生，张媛媛不仅仅只是传授知识，也将自己在艺术管理实践中秉承的专业精神传递给学生，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如何学习、如何发现和解决问题、何为专业精神、何为团队精神……。学生们用文字真实地追忆了张媛媛老师在她们心目中的样子：

 

“‘在哪儿都能学习，什么都要学习’是张老师用语言和行动教会我们的。图书馆里总能看到老师的身影，任何一本书她都能发现值得学习的地方。”

 

“‘向深处追问’、‘信息互通、资源共享’、‘要付出’、‘享受生活’、‘擅长的领域带一带弟弟妹妹’。”

 

“合格的艺管人是什么样的？高瞻远瞩的、积极热情的、奇思妙想的、事无巨细的、博闻强识的，能发现问题的，对不对老师？还有呢，您是不是依然会说——最最重要的，我们艺管是来解决问题的。”

 

图8：张媛媛（第三排右3）

与音乐学系学生在国家大剧院合影

 

 

优质的教学离不开自身水平的持续提升。学习是张媛媛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的事情。除了图书馆，同行教师的课堂常能看到她在旁听的身影。会议间隙，她也会翻开会议室里存放的各类书籍、材料，记下要点或是随时生发的灵感。她以身体力行的方式向学生们传递着“在哪儿都能学习，什么都要学习”的道理。

 

此外，张媛媛总是细心观察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展，耐心解决他们遇到的困难与问题，鼓励学生们要勇于面对困难和挑战。每遇赛事，她都会一遍遍认真、细致地帮助学生修改参赛稿，帮助他们建立自信，消除紧张心理。学生回忆道：“您给了我太多机会，给了我太多信任。在每一次的活动中都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并且在我不确定甚至怀疑自己可不可以完成的时候，您会说：‘放心大胆去做，你没问题。’您教我如何跟不同的艺术家沟通，带我模拟现场流程，帮我一遍遍完善策划案……。” “您的语气永远是那样缓慢且温柔，我们从未见过您急忙的样子，您最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别急，慢慢来。’”学生们纯朴真挚的字字句句，道出了她倾注在学生与事业上的全部情感与思想：真诚热情、勤思好问、执着认真、团结友爱！学生们是如此不舍他们最爱的媛媛老师、媛媛姐姐，在她去世之后，许多学生都写下了悼念感言，甚至向明知再也得不到回复的手机发送想念她的留言。

 

这就是张媛媛老师，一位认真负责、言传身教、乐观向上，深受学生爱戴的优秀教师！

 

 

 

热情、开朗、快乐、阳光、善良、敢于担当，是师生朋友们对张媛媛的共同印象。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将美好、希望与光明播撒入每一位与她有过接触的人心中！如今，伊人已去，但她的精神与留给我们的感动必将长存。惟愿遥远的彼岸，没有病痛，尽是美好!

 

 

 

一心一意教书育人，

艺术管理事业有成。

三尺讲台音容笑貌，

感天动地精神永存！

 

——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主任安平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相信，大家都会同感，媛媛老师就是我们心中最留恋、最可爱的人！

 

张媛媛老师一路走好!

 

 

后记

 

2020年10月30日上午，音乐学系系领导班子正与科研处、教务处领导共同召开“北京市一流本科建设点”申报的工作会议时，系主任安平老师的电话突然响起，那是张媛媛母亲从安阳打来的有关张媛媛病危的告急电话，医生说她可能熬不过当天了。音乐学系党政联席会紧急向校领导请示，经与学校相关部门协调，很快组成了以副系主任潘澜老师、蒲方老师和申莹莹老师以及张媛媛老师的学生李欣瑶为代表的师生慰问团队，当日紧急赶赴安阳，带去校领导和音乐学系师生们的问候与抚恤金。面对已经昏迷的张媛媛，母亲不停告诉她要坚持等到师生代表们的到来。遗憾的是，她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师生代表团到达安阳后，直接赶赴殡仪馆。家人已将灵堂（图9）布置妥当。

 

图9：灵堂

 

此时的张媛媛老师安然而平静，师生代表们抑制不住悲伤之情，纷纷落泪，难以相信始终充满热情、积极奋斗的张媛媛老师恍然间与我们“阴阳两相隔”，再也回应不了我们对她的呼唤了。随即，师生代表们抑制住悲情，开始着手撰写讣告、生平、订购花圈、发布信息等工作。张媛媛的追悼会于2020年11月1日进行。音乐学系何宽钊老师、朱珍珍老师、昌青老师等其他师生陆续抵达安阳，参加了追悼会，送张媛媛老师最后一程！

 

 

张 媛 媛 简 历

 

1981年，张媛媛出生于河南安阳。小学毕业后考入武汉音乐学院附中小提琴专业。2000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本科毕业后赴巴黎埃夫里大学(EVRY VAL D’ESSONNE) 学习。2008年获得“音乐与戏剧管理”硕士学位后回国，就职于国家大剧院，任演出部高级项目主管。2018年入职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艺术管理教研室。2020年病逝于河南安阳。

 

 

 

 

鸣谢：感谢张媛媛母亲原继红女士提供的图片；感谢音乐学系各位老师和同学提供的纪念文字与图片资料。

 

 

供稿：音乐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