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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纲:我有三个音乐精神来源
2015-09-01 15:48:00 发表 | 来源:北京日报
叶小钢:我有三个音乐精神来源

叶小钢

这一天是星期三,天空湛蓝。傍晚,叶小钢出现在国家大剧院,背一个黑色双肩背包。许多镜头对着他,其中一台摄像机后面站着黑衣墨镜的导演。稍后,几只话筒伸向他。“谢谢大家……”他一边用纸巾拭汗,一边微笑着介绍由他作曲、7月初上演的歌剧《永乐》。

前几日,叶小钢来彩排过。面对汗涔涔的演员,他用悦耳的声音告诉大家:“这不仅仅是排练歌剧,还是空间的释放。城市的人忙忙碌碌,心里积压了很多东西,他们来看大家演出,也许心里会有些小小的幸福感。”

6月18日,叶小钢刚刚被推举为新一届的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他生于1955年,朋友们说,很少有人在他这个年龄还能保有一团真气、一身热气。无数个深夜,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的钢琴旁,轻按琴键。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躯里装了一个年轻的灵魂。至于询问他当音协主席的感受,他的回答简单、平静,略微深沉:“生活工作如常,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上海陕西南路582弄——

父亲的作品唤起了他音乐创作的好奇心

1954年,不满30岁的叶纯之结束了在香港的“揾食”生涯,携妇将雏回到阔别8年的上海。8年间,他为《翠翠》《嫦娥》等一百多部电影作曲配乐,名字在香港乃至东南亚家喻户晓。据说,其行程犹如今日之明星,经常被刊诸报端。

这次举家返沪,当然又是一个大新闻。只是,这次并不在“娱乐版”。就在叶纯之离港的第二天,当地几家亲台湾报纸赫然刊出:“中共文化特务叶纯之昨日回国。”原来,叶纯之在香港一边进行音乐创作,一边秘密从事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工作。他被组织要求匆匆返沪,不免引起外界猜疑。

第二年,叶小钢在上海出生,他上面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出生在香港。他的大表姐赵青是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丹与叶露茜的女儿,后来成为新中国第一代舞蹈表演艺术家。赵青在《我和爹爹赵丹》(1998年1月昆仑出版社出版)中回忆:“我的大舅叶纯之,后来成了著名音乐家,在港台享有盛誉;电影《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都是他作曲的。表弟就是音乐界后起之秀叶小钢。”

在上海陕西南路582弄,虽然叶小钢一家住一幢三层洋房,但是他记忆里的童年同样不乏艰辛。小时候,他经常凌晨去马路对面的步高里小菜场排队买菜。因为只要稍晚一些,紧俏的蔬菜就没有了。叶小钢经常一个人排三个队,用竹篮子和青砖占两个队。有时与人发生争执,他会瞪着眼睛据理力争,毫不后退。

他4岁开始弹钢琴,却没有考进徐汇区少年宫的钢琴班。6岁上下,他在陪二姐去上海市少年宫考试时,被舞蹈指导邬美珍看中,进了市少年宫。

叶小钢对区少年宫钢琴老师不屑的眼神耿耿于怀。“拉倒!区少年宫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市少年宫舞蹈队的!”邬美珍对学生十分苛刻。“现在我天天像拿着鞭子似的逼着我的作曲学生‘拼搏拼搏’‘奋斗奋斗’‘搞事业’,恐怕是从邬美珍那儿潜移默化来的。”叶小钢对邬美珍心存感念。

刘力是叶小钢带的博士生,从本科入学一路跟着叶小钢,他的话印证了恩师的严格。“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比较怕叶老师,觉得他说话重,你哪里不好,他会马上严厉地指出来。”现在,刘力觉得恩师的脾气好多了,但耿直的性格始终没变。

组织上一直没有解决叶纯之的工作问题,叶家的日子不好过。叶纯之一度被下放到农村。母亲靠给别人绣花赚钱维持一家生活。叶小钢和哥哥、姐姐常帮母亲揽活、送货。

但叶家的空气中几乎每天充溢着音乐之声——叶小钢“丁零哐当”弹钢琴,哥哥“呜呜咽咽”拉小提琴。其他时间,叶纯之把唱片放进老式留声机里,普罗科菲耶夫的《彼得与狼》、德沃夏克的《新世界》或《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就飘了出来。

叶家有丰富的藏书。小学毕业后,叶小钢大部分闲暇时光都窝在上海陕西南路的洋房里啃经典。“文革”时抄家,叶家大部分的书都没剩下。可笑亦可叹的是,德莱赛的《美国的悲剧》因为书名逃过一劫。

1971年,初中毕业的叶小钢“上山下乡”去了农场。在上海的崇明岛,他学会了插秧、割水稻。转年又去了上海郊区一个偏远的造纸厂当钳工,一干就是6年。在工厂当学徒的头一年,他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版《鲁迅全集》。

“除了《两地书》之外,鲁迅的书我都很熟。”叶小钢很欣赏鲁迅的文笔和思想。有人评说,叶小钢的音乐是治愈系的,但他的文字却很辛辣。他刊诸报端的散文,透着鲁迅杂文的影子。他认为,音乐和文章是“两股道”。他文章落的名字经常是“叶小纲”。

当时条件非常艰苦,叶小钢每天早上6点起来上班,下午六七点钟才回到家里,吃两口饭,赶紧练琴。“每天一睁眼,大概有十几个小时都不是自己的。我当时认为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脱离这个环境。对我影响最大的音乐家是贝多芬,他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主义思想对十七八岁的我影响很深。”

叶小钢每天坚持练琴两个小时,星期天会加劲练八个小时。“我经常弹到楼下人拿着竹竿捅天花板,前后左右的邻居拿石头砸我们家的玻璃。夏天,父母也会因为我弹琴,躲到阳台上去。有一次,母亲问邻居:你看钢琴伴奏《红灯记》吗?邻居说,我看什么,我天天听人在隔壁弹。”

厂里工人都知道叶小钢会弹钢琴,对他比较照顾。但有一件事让他很痛苦。当时,年轻人要求思想进步,积极入团,但是叶小钢因为家庭原因一直不能如愿。费了很多周折,叶小钢终于入了团,但还是有人投反对票。有人说他老不务正业,弹“封资修”的东西。

叶纯之直到“文革”结束前都没能回到他所钟爱的音乐工作中,但他始终没有放下音乐。叶小钢记得,父亲创作的《中提琴协奏曲》,“忧悒的中提琴破空而来,似清朴之人立于苍茫天地之间。就是这个作品,最终在我心灵中唤起了对音乐创作的好奇心。”

叶小钢锲而不舍地练琴,希望“考上文工团,改变人生”。总政、海政、空政、铁路、煤矿等文工团他都考过,业务没有问题,最后都卡在了政审上。“你们今后的人生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家里是指不上的。”父亲常说的这句话叶小钢记忆犹新。“20年后,我一个人赤手空拳跑到北京来打拼,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襄助。我早早意识到,命运改变只有靠自己的努力。这一点我永远感激自己的父母。”

叶小钢:我有三个音乐精神来源

进入音乐创作状态的叶小钢

北京鲍家街43号——

他完成了轰动一时的《地平线》

“考钢琴系永远弹别人的作品,考作曲系也许一辈子别人就弹你的东西。”恢复高考那年,中央音乐学院没有招钢琴专业,叶小钢可以选择的只有作曲系。母亲的话坚定了他报考作曲专业的决心。叶小钢花了两三天写了人生中第一个曲子,结果顺利通过了考试。本来计划录取10名学生的作曲专业,因为邓小平的批示,最终增加到36人。

进入位于西城鲍家街43号的中央音乐学院没多久,叶小钢就和谭盾、瞿小松、郭文景并列为中央音乐学院“四大才子”。和同班的多数同学一样,每天从早上出操到晚上就寝,他几乎把时间百分之百投入在学业上。

“政治经济学考了98分,中国党史考了99.5分,错了一个小括号。”叶小钢对当年的成绩记得很清楚,“因为人太多了,竞争太厉害了,而且年龄比较大,唯恐自己落下,所以天天特别累。”年轻时的叶小钢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大二时,他的作品获得齐尔品作曲比赛第一名。他看到了音乐人生的第一道曙光。

1981年,26岁的叶小钢在中央音乐学院小礼堂举行了自己第一个作品音乐会。演出曲目有周广仁弹奏的《岱雪》、夏小曹等演奏的《弦乐四重奏》,还有根据当时流行的“朦胧诗”写成的《这红色的雪》《果子熟了》等。

“叶小钢的每次音乐会,不仅有特别精湛的音乐,他本人也是永远风度翩翩,以高贵的气质示人,不像有些音乐家,不修边幅。他是内外兼修的典范。”张萍是北京回民中学高级音乐教师、叶小钢的老师杜鸣心的夫人。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他们夫妇出席了无数次叶小钢的音乐会。

1984年,29岁的叶小钢作为改革开放后首次派出的青年艺术家代表,参加在新西兰举行的亚太地区艺术节及作曲家大会,并在当地首演了新作《西江月》。

他的现代音乐风格引起国际同行的注意,为此Naxos(西曼国际唱片公司)专门为他出了唱片。因为他,香港音乐家同行举行了中国第一次作曲家大会,大陆、台湾、香港各派10名作曲家参加,两岸三地的艺术交流大幕随之开启。

改革开放初期,在相对封闭的中国能写出现代风格的音乐,叶小钢把原因归结为对知识的渴求。当年,英国作曲家格尔莱在中央音乐学院讲了一个月课,每节课都是浮光掠影,但带来了不少国际上流行的音乐流派和专业名词。每天课下查书、查资料,让叶小钢和同学们眼界大开。

1985年,叶小钢因患急性肝炎,被隔离在中央音乐学院前院一个偏远的小屋里。在那里,他完成了轰动一时的《地平线》——一年前飞越太平洋的新西兰之旅,他从万米高空俯视大海。海面无间断的伸展在他心中形成巨大冲击力,迫使他的目光找寻一个落点。那不是任何实在的物体,而是水天的汇合处——地平线。

《地平线》被视为20世纪80年代新潮音乐的代表作。“当时北京音乐界的传统卫道士掌握着生杀大权,年轻人的新想法会被扼杀在摇篮里,并且嘲笑年轻人不会以‘传统’手法作曲。于是,我写了这首马勒式浪漫的《地平线》来回敬。现在这首作品居然成了‘二十世纪华人音乐经典’,在中国不断地上演,并被中国的指挥家带往外国演出。”在1994年8月专辑CD的小册子《多余的话》中,叶小钢写道。

“我看自己大学时代的照片,眼神特别清澈,表情特别单纯。尽管那时很清贫,但精神上相当愉悦,似有一条金色坦途通向遥远的水晶宫,那里最美的人生在召唤。那时天空特别蓝,洁白的云朵在天空飞驰,心中荡漾着要写的音乐,这当然是人生最灿烂的时光。”叶小钢对当时的生活有种诗意的深情。

1987年,留校任教4年的叶小钢获美国伊斯曼音乐学院奖学金,选择赴美留学。那时,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音乐家了,不仅多次获得大奖,完成了电影《湘女潇潇》《情漫黄山》《死神、老人与少女》《望日莲》的音乐创作,还与日本艺术家合作为舞剧《浩浩荡荡,一衣带水》配乐。

刚到美国的叶小钢揣着一万美元,踌躇满志。但是没过多久钱就用完了。学业之余,他用各种办法挣生活费。他为台湾、香港、日本、美国、欧洲等地的作品配乐,以前不屑一顾的活儿他也接。和很多留学生一样,他也在餐馆打工,一晚上可以挣到100美元。

留学期间,叶小钢为管弦乐队创作了《冬》。评论者说,这部作品表达了一个初来者在美国生活的文化困境。

“这首乐曲作于水牛城,一个一年差不多半年是冬天的纽约州北部的一个鬼地方,云层老是压得很低,仿佛你一生中倒霉的日子都会在这里发生。我喜欢黯淡的音色组合,这也许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作品。”叶小钢在唱片说明书上写道。

走向世界——

“我有三个音乐精神来源”

“美国床头的灯光柔和而温馨,但半夜砸醒自己的不再是大学时代放在床头那高高垒起的书,而是更沉重的种族、语言、经济和文化的差异。”1994年,叶小钢回到阔别7年的祖国,继续任教于母校中央音乐学院。

“那十年我在国内基本没动窝,忙得不得了,直到十年后开始‘反打’,作品亮相美国舞台。”十年磨一剑——叶小钢说的十年是指1994年到2004年,这期间他的作品全面开花。除了在全国各地举办个人交响乐音乐会,还为影视剧《人约黄昏》《半生缘》《波涛汹涌》《芬妮的微笑》《天上的恋人》《洗澡》《花季雨季》《走出凯旋门》《玉观音》等配乐写主题歌。

1996年,叶小钢创作的电影音乐《人约黄昏》获上海东方电视台颁发的“最佳电影音乐奖”。两年后,电影音乐《半生缘》获香港第十七届电影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音乐”提名。就像父亲早年在香港凭借写影视歌曲获得巨大名声一样,叶小钢也通过影视音乐让大众熟知。

改革开放让叶小钢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也让叶纯之焕发了第二次青春。叶纯之重新回到音乐工作中,为《彼岸》《灰姑娘》等十余部话剧作曲。1979年,调入上海音乐学院后,他创作了包括舞剧、协奏曲等几乎所有题材的音乐作品,并为老友李翰祥执导的影片《垂帘听政》配乐。而叶纯之写的《音乐美学导论》,成为国内第一部音乐美学专著。

由于工作繁忙,叶小钢与生活在上海的父亲见面不多,但是父子间书信往来很勤。1984年,第四期《人民音乐》发表了叶纯之的《给叶小钢的一封信》,信中称呼的是叶小钢的小名小毛。那是写在叶小钢演出《西江月》和《地平线》之后,父亲叮嘱他:“人生最难的是两件事:处于逆境而不灰心丧气、丧失自信;稍见顺利而不腾云驾雾、飘飘欲仙。前一点我能做到,后一点你要经常提醒自己。”

大学同班同学、作曲家、小说家刘索拉说:“叶小钢的作品,各种风格里有一种风格,就是‘大旋律’,是老百姓能听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上海的音乐家,他为电视剧《上海沧桑》创作的主题曲和主题音乐,就是风格鲜明的大旋律,让你一听就十二分认同的上海的味道。”

2002年开始,叶小钢与国内音乐界的许多朋友一起,创建北京现代音乐节。“外国有我们没有,所以我们要有,不光要有,我们还要引领外国,比外国人做得好。”叶小钢说。

8年后,叶小钢开始有计划地向社会推广国内外优秀音乐作品的演出和交流活动,并发起“青年作曲家发展计划”、“送校歌计划”、中国美育论坛等项目。2010年两会期间,叶小钢发出倡议:“我们要号召广大作曲家和有识之士,为全国、特别是西部欠发达地区的中小学写一万首校歌,让每一个贫困偏远地区的孩子都能够唱上自己的校歌。”

叶小钢发动他的学生为校歌谱曲,并亲自率领中央音乐学院的师生来到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二中,实施“送校歌计划”。

“学习艺术对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很重要。为什么我们的学校难出诺贝尔奖得主,而美国一个学校就有20多个诺贝尔奖得主?我觉得我们太注重理性思维的培养,忽视了对孩子想象力的培养。”叶小钢感慨道。

2013年9月,在叶小钢58岁生日的前一天,他迎来了一个最好的礼物。美国纽约林肯艺术中心音乐厅为他举办个人交响乐作品音乐会。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由美国主流交响乐团专门为一位中国作曲家举办专场音乐会。

叶小钢少年时就有一个梦想,“在伊斯曼音乐学院时,有一回去纽约在林肯艺术中心前留影,当时我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我能来这里开场个人音乐会……20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小小的憧憬居然变成了现实。”

如今,60岁的叶小钢丝毫不敢懈怠,时常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有时,在午夜时分,叶小钢和邹航师徒二人在QQ或者微博上发现对方还在线,聊上几句话,然后各自埋头干活儿。

张艺是中央芭蕾舞团副团长、音乐总监、首席指挥,他大学毕业留校时正赶上叶小钢从美国回来。当时,叶小钢是中国当代音乐的领军人物,组建了中央音乐学院新音乐团——国内第一个专门演奏现代音乐的乐团。

“叶小钢是天才作曲家,有一颗童心,很真诚,有什么说什么,不拐弯抹角,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接受不了,不过后来证明结果都是好的。在搞音乐节的困难时期,有时为了5万元的赞助,我们在人家那里一坐一上午。有时我们到设计师的家里熬夜一起设计海报,选曲目。很艰辛,但都挺过来了。”张艺说。

刘力记得,当他还是本科生时,叶小钢有一次一堂课讲了20本谱子,把学生都镇住了。“通常来说,研究一本谱子就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叶老师平时下了多少功夫,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叶小钢平时很忙,他会利用开车时听车载音响,里面总是放上一两张碟,听得烂熟于心,然后再换两张。“普通人开车听可能会出问题,他不会,因为他已经熟悉那种轰鸣感了。”刘力透露,叶老师一般不会听流行歌,除非有特别好的,我们推荐给他听一下也就完了。他专注在分量很重的音乐上,包括各种歌剧选段。旋律他听一遍大概就记住了,他听的应该是一种状态、气质、思想。

“我有三个音乐精神来源:中国古典音乐、德国古典音乐和美国当代音乐技术。瓦格纳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精神资源,主要是他的强者意识。但我没有怎么受德国现代音乐的影响,德国当代乐派能耐心听下去的不多。美国是一个比较讲究传统意义美感的国家,我也比较喜欢传统意义美感的艺术作品。”叶小钢说。

当年,在美国罗彻斯特的冬天,叶小钢常呆坐于院中,老树的叶子掉光了,枝干萧索地伸向冰冷的夜空。望一眼寒星,他觉得那是一撮最美丽的精灵在深不可测的苍穹里跳舞。他想,总有一天会拽这群仙人进五线谱里做升降号。

如今,在由五线谱构成的天空中,叶小钢希望他的音乐既能浓墨重彩,也可声色微现;能流丽酣畅,也可清扬婉兮;大作品做到黄钟大吕,搏激励志,小作品可以尺幅兴波,微雨湿花,浮现淋漓丹青的美感与醇境。

(文/郭超 李琭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