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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命运与希望》传递温暖与勇气,钢琴家张胜量:疫情之下更需要贝多芬精神
2022-05-15 23:53:36 发表 | 来源:羊城晚报

6岁在家乡厦门举办个人首场独奏音乐会;9岁签约EMI百代唱片;11岁发行个人首张专辑《牛牛-莫扎特作品 Niu Niu plays Mozart》,并在国家大剧院举办独奏音乐会;17岁进入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师从华裔钢琴家陈宏宽教授……


 

近日,从小被视为“钢琴神童”钢琴家张胜量(牛牛)带着自己的最新实体专辑《命运与希望》(Fate & Hope)回归公众视野。该专辑由环球音乐(香港)及国际知名古典音乐厂牌Decca携手打造,格莱美奖得主Rainer Maillard监制,是牛牛向贝多芬的致敬之作,收录了“乐圣”多首耳熟能详的经典乐曲,以及牛牛创作的首部钢琴作品《第一号即兴曲“希望” 》,而这也是他推出的第九张专辑。


 

日前,张胜量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独家专访。他表示,在疫情阴霾尚未散去的当下,希望借由《命运与希望》向公众传递信心与勇气——“希望永远能给予我们力量,战胜生命中各种考验,迎接美好的明天”。

挑战钢琴独奏版《命运》

羊城晚报:贝多芬是中国人最熟悉的古典音乐家之一,你对贝多芬有怎样的理解?

张胜量:贝多芬的作品从小就一直陪着我,《命运交响曲》也是我小时候听到的第一部交响曲。我6岁时开了第一场公开独奏会,当时就演奏了贝多芬的一首钢琴奏鸣曲。除了强大的气势以外,他的作品也拥有无限的温暖以及包容性,能给予我们的心灵巨大的激励。现在疫情阴霾未散,他的精神更是我们特别需要的,要把他不向命运屈服的精神传递开来。

羊城晚报:新专辑中,你选择用钢琴独奏的方式演绎《命运交响曲》,你是如何面对这个挑战的?

张胜量:确实,录制专辑的过程中,最大的挑战就是这首钢琴独奏版《命运交响曲》。我想要把整个交响乐团的气势,还有音响效果给移植到一架钢琴上。为此,我研究了卡拉扬大师的录像带,学习他在交响乐版本中对曲子的处理,他也是我最崇拜的指挥家之一。同时我又想赋予这首交响曲另一种独特的魅力——我个人觉得由单独一架钢琴演奏出来的《命运交响曲》会多一些私人化的情感。

当我录制这首曲子时,还面临体能方面非常大的挑战,第四乐章尤其需要强大的体力支撑。所以,我在准备录这首曲子的那几个月里,除了闭关练琴,每天也不断做一些运动,体力是非常重要的。


 

 

羊城晚报:你首次作曲的钢琴作品《第一号即兴曲“希望” 》,它的创作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

张胜量:初稿其实非常快,一下就写完了,但之后经历了几个月的调整——第一次写公开作品,我什么想法都想往里放,心态上非常难以取舍。

这个时候贝多芬在作曲方面的高度再一次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灵感。《命运交响曲》就是极好的例子——将一个最简单的音乐动机,简简单单的四个音符,发展成一部庞大作品,同时曲中的每一个音符又遵循最自然的音乐规律。这在我看来是最高层次的创作,也是值得我用一生不断追寻的目标。

羊城晚报:在作曲和演奏之间,你有感受到“壁”存在吗?

张胜量:肯定会有一些挑战,但总体来说作曲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事情,乐于在钢琴上进行即兴演奏。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时,我也上了一些作曲方面的课程,我觉得作曲跟演奏是相辅相成的。

“创作型钢琴家”的名头现在听起来有些新鲜,但反观两三百年前那些伟大音乐家,不乏在两者之间游刃有余的,李斯特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如果我们要更好地理解大师们的作品,就应该尝试自己进行创作,这才能更好地揣摩他们落笔的音符背后是一个怎样的内心世界。

“神童”光环带来更多使命感

羊城晚报:提到你,许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钢琴神童”。现在再听到这样的称谓,你会有逆反和排斥的心理吗?

张胜量:我从小就不太被这类称呼所影响。其实我是到了十几岁时才知道外界叫我“神童”,之前父母把相关报道都藏了起来,把我保护得比较好,尽量避免我有骄傲心理。

这些称号其实给我带来了一种更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被赋予了一些天分,那么我就应该更加努力地把音乐的美好带给大家,而不能把天分当成是松懈的理由。


 

羊城晚报:说到琴童岁月,你好像没有太多的“苦大仇深”?

张胜量:也是有的,但相对来说少一点。最开始的几年,我完全是自愿学。我算是生长在半个音乐世家,爸爸来自音乐专业,妈妈也很喜欢音乐,从胎教开始,家里就各种乐声不断。所以,我经常跟许多琴童的父母讲,营造好的音乐氛围比拿着棍子在旁边有效得多。

当然,我也有过叛逆期。在八九岁的时候,我很羡慕其他同学放学后就可以出去玩,而我得回家练琴。这时候父母的引导真的非常重要。当时我妈妈给了我几天的时间,让我认真考虑,“如果真的决定放弃,我们就永远放弃”。

疯玩了几天后,怅然若失的空虚感涌来了。通过这种方式,我学会了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直到现在,当我偶尔想要放纵的时候,我都会回想到这些。


 

 

羊城晚报:“神童”光环是否也会带给你“伤仲永”的审视?

张胜量:一定会有,“神童”是有年龄期限的,你不可能到了20多岁,还仅仅靠着天分前进。我也在逐步转变、成长。可能小的时候,音乐是我展示自己的一个方式。现在我觉得,当演奏不以炫耀为出发点,而是能传递一些击穿人心的感动时,才能证明我是一个成熟的职业音乐家。

羊城晚报:也就是说,你现在对于音乐的理解更加纯粹了,把它当成挚友一般的存在?

张胜量:对,我经常觉得音乐、钢琴真的是我最好的伙伴。这不是套话,它真的好像一面镜子,而且永远不会离开我。你永远可以跟它交流,可以跟它一起努力把美好与感动带给大家,像最好的朋友,也像最亲密的战友。

未来希望有更多跨界尝试

羊城晚报:作为“神童”成长起来,你对于自己现在取得的成绩满意吗?你有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张胜量:我从来不会满足。因为我觉得人一旦满足,基本上就开始往后退了,所以绝对没有“满意现状”这么一说。

未来的话,我希望能继续推出更多不同的录音作品给大家,同时在全世界举行更多独奏会或者跟不同的乐团一起合作巡演。另外,作为年轻钢琴家,我希望有更多不同的跨界尝试,当然在作曲方面也会努力推出新作品给大家。

羊城晚报:生活中,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张胜量:其实我除了花很多时间练琴以外,生活当中跟其他同龄人还是非常像的。听的绝大多数音乐都是一些流行、R&B甚至电子音乐。平常我也很喜欢看一些电影,特别是那种比较悲情的。


 

 

羊城晚报:为何格外青睐悲情电影?

张胜量:它们可以刺激我的情感。情感的积累很重要,这些会从我的钢琴演奏中带出来。比如说,勃拉姆斯的很多曲子都表达了对克拉拉·舒曼的爱慕,你如果感受不到曲中交织的纠结情绪,你弹出来的旋律或许美,但会很空白。这就跟演戏一样,有时候演员会哭不出来,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类似的情感体验。所以,我会看一些情感浓度很高的东西,不断地刺激我的情感。

羊城晚报:通过看电影寻找悲伤的感觉,你平常很少会心情低落吗?

张胜量:确实如此,我会尽量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稳。这也是演奏的一种需要——当演奏家在舞台上表现得很激情的时候,内心反而要尽量保持平静。完全被情绪带着走是不行的,会很容易失控。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艾修煜

图片 | 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