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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云 坏世界里的好孩子
2017-03-10 15:25:13 发表 | 来源:时代人物

文 | 郭旺  编辑 | 王珍一

白T恤蓝牛仔裤,标志性的墨镜和反戴帽子,表情冷酷。2016年12月10日,郝云背着吉他准时出现在了西安演唱会的舞台上,这是他2016-2017 “冲动”全国巡回演唱会的第七场。区别于其他歌手的演出,现场除了女歌迷排山倒海的尖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座椅靠背上大喊:郝云我爱你!现场一阵哄笑。

演出结束,按惯例,郝云在玉祥门附近的酒楼摆了庆功宴,筵开两间,一间招待乐队成员,一间答谢主办方。吃完饭,主办方工作人员回去睡觉了,乐队成员这一间还在喝酒聊天,弹琴唱歌。凌晨一点半,郝云在经纪人的带领下钻进靠近临街的屋子,简单介绍寒暄了几句,采访于是开始。

尽管刚喝过酒,但郝云的逻辑缜密,反应快,表述严谨,措辞犀利,一口清脆的京片子,不刻意迎合别人,并且对他人保持着恰如其分的礼貌和距离感,特别适合观点交锋。 

个性

 

1979年郝云出生于河南郑州,父亲是一位教了一辈子书的生物老师。因为父母任职于石油系统,所以他后来又随父母从郑州迁居到了濮阳的中原油田。“岳云鹏就是那儿的,我和他在春晚后台一聊,我说,嚯,咱们俩算是老乡啊!”在石油系统大院长大的郝云,算是石油工人的后代,以至于现在出去演出一说到油田郝云仍会倍感亲切。

小时候郝云的主科学习成绩并不理想,反倒是音、体、美这几科成绩突出,在同龄的小朋友看来复杂的乐理关系,郝云总能轻而易举地考到班里最高分。“初级的乐理是讲音程关系,再复杂远比数学、几何简单得多,我不知道为什么班里数学学得好的人音乐没我好。”

尽管音乐课学习成绩突出,但郝云一再强调,他的音乐天赋并不比别人好,在他看来他们乐队的任何一个人的音乐天赋都比他好,尤其在乐器的演奏方面,他说他弹吉他弹不过乐队的吉他手,各项乐器都玩得不如乐队其他人玩得好。“有些时候天赋往往不如努力更实用,我只是觉得我比较努力而已,但凡有点音乐天赋的人愿意关起门来搞创作,我觉得一定比我好。”

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音乐天赋,但郝云也承认他在词曲创作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写歌这事儿,不单单是音乐,音乐可能是血肉,但歌词是骨头,血肉和骨头必须长在一起,才叫一个完美的作品。”在郝云看来如果只懂音乐,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用歌词的方式写出来,学多少年音乐也是白费。

郝云把自己的表达能力归结于从小对应试教育的反叛,他说应试教育让他从小就培养了一种“撒谎”能力,并坚信自己从小就是一个“撒谎”高手,他羞于将这种能力称之为独立思考的能力,“对社会而言,承认自己在撒谎,总比承认自己在思考要好的多。”

 

冲动

 

走上音乐这条路,郝云说纯属偶然。他用简短的语言复述那个众所周知的巧合,“我有一个姐姐,曾经有一个男孩追她,天天抱着吉他给她唱歌,后来把我姐姐追到手以后,吉他也不弹了,就扔我们家了,我就开始弹,开始接触音乐。”

从19岁起郝云开始在北京舞蹈学院附中当起了音乐老师,这一当就是六年。虽然从事的工作和自己的喜欢的音乐有关,但郝云说教师这个身份让他经常忐忑不安,“为人师表嘛,当你面对的是一个向你求知的一个群体,讲台虽然不大,但如果你站在上面说错一句话,你就要向所有接受你错误信息的人负责。”

当老师让郝云压力巨大,每次上课之前他都会十分紧张,有时候上课说错了一件事情或者一个观点还是一句话,他会在记在心里,反复念叨,难受一个星期,等到下一星期看到这个班的学生,他会第一时间走上讲台,更正上一星期说过的错误信息。

稳定的教师生涯,并没有让郝云找到存在感,“那时候我就会觉得我从小学音乐,每天几个小时练琴,长到二十多岁,发现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状态。”2004年,26岁的郝云做了一个在当时看来很大胆的决定,他辞掉北京舞蹈学院附中的工作,开始从事专职的作曲及音乐录音工作。

离开体制,对于已经习惯了体制内生活的郝云来说,拿曾经坚持的理想当成赚钱工具的生活并非像想象的那样顺遂。一方面是来自经济上的压力,在外面接的和音乐有关的活儿,收入并不稳定,“我不觉得我应该去酒吧里一天挣两百块钱,我不觉得那是我的目标,我的归宿,但是你也得认呐,我又不想要父母的钱。”

另一方面,让郝云更难以接受的是,他离自己的音乐理想似乎并没有因此变得更近一步。当时的电影票房远没有现在这么火爆,郝云给电影写的歌也没什么人知道,他总得把自己名字放在一些特别牛的人名或者电影名后面,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当别人问到我的职业时,我肯定说我是音乐人,紧接着别人就会问,你做过什么音乐?这肯定是第二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我基本上都不太好意思说,因为那时候我做的音乐也没人知道。”

郝云的人生似乎走入了死胡同,生活没有保障,梦想看起来也遥遥无期。“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自己踹自己一脚,自己做点自己想干的事儿,我就推掉了自己所有的活儿,把自己想干的事给做成了。”郝云推掉自己手头所有挣钱的工作,破釜沉舟开始制作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专辑的录制并不如意,前期编曲录音用了七个月,后期混音又混了十四个月,整张专辑整整花费二十一个月的时间,说起这件事,郝云至今还记忆犹新。为了录好这张专辑,他几乎耗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一开始可能是因为一时冲动,前期可能因为面子,但是到后期我觉得已经不是冲动了,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吹过的牛要奋斗下去,把这件事做完。”

专辑漫长的制作过程,让郝云一度怀疑自己。专辑制作后期的十一个月,郝云更是陷入疯狂的自我怀疑中,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让这张专辑发行。好在这个时候,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想约他谈一下,去了之后郝云惊奇地发现对方居然是全世界最大的唱片公司——环球唱片,第一次见面环球唱片就签下了郝云的这张唱片,郝云也因此从幕后走向台前,成为了一名签约歌手。

巅峰

 

郝云终于“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引导到了理想这条道上”,接下来郝云在音乐圈的发展还算顺风顺水。

2013年,郝云发行第三章个人专辑《活着》,写出了继《结了》之后的又一大热门金曲《活着》。但郝云说他已经完全记不清当时写这首歌的具体细节了,只有回去翻电脑,才想起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当时我家住在建国门的一个高层上面,天天往下看,能看到长安街,长安街永远在堵车,看汽车看到的永远是堵车时车尾灯排成的一条红线,看行人永远只能看到脑袋,那个时候还没有很多人知道我听过我的歌,没有现在这么高的知名度,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的演出频率,所以我有很多的时间在家待着的时候,在家发呆的时候把想说的话写成歌,就这么写出来了。”郝云说。

每天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他们的头很大/他们的腿很细/他们拿着苹果手机/他们穿着耐克阿迪/上班就要迟到了/他们很着急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 /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难道说 /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

诙谐幽默的歌词,但唱到了平凡人的心里,同时也道出了郝云的生存哲学,“排除那些犯法的行为,我真的不相信,有人为自己冲动做的一个决定而百分之百的后悔,有的人可能会犹豫,但一个人一辈子从没做过一件冲动的事,最后临了前,一定不会是因为做了什么事情而后悔,一定是因为没做而后悔。”此曲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并迅速大火。

凭借《活着》这一张专辑,郝云获得2013年MusicRadio中国TOP排行榜最佳创作男歌手。《活着》这首歌也成为了郝云传唱度最高的歌曲之一。从2014年起,郝云作为一名原创音乐人,已经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2014年电影《心花路放》以11.52亿票房高居当年国产片票房榜首,郝云创作的主题曲《去大理》也随之成为传唱度极高的歌曲。2014年马年除夕夜,郝云更是背着吉他站在了央视春晚舞台上,一首《群发的我不回》一举成为春晚史上时间最长的独唱,郝云也终于迎来了他音乐事业的巅峰时刻。

上春晚,让更多的人了解了郝云和他的音乐,也让他卷入到了一场该不该上春晚的争论之中。

在一部分的歌迷眼中,郝云的音乐更适合在小众范围内流传,受小众青睐,一旦走向大众,特别是走上了春晚的舞台,就会拉低听他音乐的人的格调。“突然有一天你上了春晚,他们会觉得你怎么能上春晚呢?自己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在春晚上唱过歌的歌手的歌呢,你是一个主流音乐人,我们就不能再接受你了,会显得我的格调不够高,我给这个群体起了一名字叫‘文艺红卫兵’。”

对于那些因为他上了春晚就骂他的歌迷,郝云的立场没有丝毫的动摇。在他看来,尽管他在“文艺红卫兵”中的口碑差了,但上了春晚之后,他商业演出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一点他并不否认,他洞悉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们不是为了音乐活着,不是为了钱活着,也不是为了爱情活着,但是离了其中的哪一样,我们都活不下去。”

郝云坦言如果时间流转,回到2014年除夕那一天,冯小刚导演再找他,他依然会答应参加演出,在郝云看来,上春晚并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我唱着我自己写的歌,我在春晚的舞台上也没有假唱,我为什么要好像让大家觉得我不好意思一样。”

 

补刀

 

如今,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郝云偶尔也会变得很柔软。他在微博上的发言越来越天真无害、越来越富有爱心。有时候大半夜发微博说做梦都在西安小南门夜市吃炒面,有时候会在微博上晒飞到家里的鹦鹉,还说要防着自己家的宠物猫嬛嬛。生活中的郝云现在见人聊得最多的话题是空气污染。

经历了生活的磨砺,但郝云的身上仍保留着同龄人少有的纯真,当遇到恶意嘲讽的时候,他也会露出自己的锋芒。“曾经我有一个朋友给我说过,他要建立一个国家,我听到这个朋友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热血沸腾,我丝毫不会怀疑他,但是我相信一百个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像我这样会去认同这样理想的人,很多人会觉得这人有病吧,怎么可能去建立一个国家呢,但是在全世界有很多的国家和地区,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在世界游戏规则下,就可以划一块地,成立一个国家,就是可以。”他又说,“但是就是有的人不相信别人的理想,嘲笑别人的理想,不相信别人没关系,但是你要嘲笑别人的理想,你就是一傻叉,因为当别人有一天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傻叉。”

郝云愿意对世界报以深深的善意,但遇到刻意逢迎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充当一次《皇帝的新衣》里戳穿世人谎言的孩子。“说把自己说的很有思想很有性格的这种话,其实很容易,当有人愿意采访你的时候,谁都可以把自己说得很有思想很有性格,但如果你没有话语权,没有人听你的歌,愿意听你说话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胡扯,所以这种东西,每个人心里都有,嘴上说不说是两码事。”采访结束,郝云还不忘补两刀,他杀戮着自己,也杀戮着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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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郝云

时代人物TIME FIGURE=T 

郝云=H

好的歌曲词和曲是长在一起的 

 

T:你的音乐具备很强的故事性,你小时候有没有表现出优于他人的表达能力?

H: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自己小时候的一些想法和观点从哪儿来的,我问过我爸,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说小朋友必须要保证每天八个小时的睡眠,但数学老师给我留的作业晚上十二点之前是永远写不完的,我让我爸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了学校,数学老师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反映作业多的,老师问了班里所有同学,没有一个同学敢承认作业多的,我因此被数学老师揍了一顿,那个时候的小孩子都知道怎么讨好老师,讨好成年人,讨好家长,你长大想上什么学校?清华北大,想做什么工作?科学家,我也学会了,我知道说什么话能讨好父母,说什么话能讨好学校老师,我从小就培养了一种“撒谎”能力,我坚信自己从小就是一个“撒谎”高手,后来很多人把这归结于我的星座,其实我发现不是我的星座问题,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把我培养成了这样。

 

T:你在词曲创作方面有哪些个人心得?

H:文化这个东西是无法做比较的,我经常说唱歌和歌唱不一样,唱歌谁都会,唱得好的多的是,但是歌唱不一样,不一定要求你唱的多完美,但是我觉得歌唱一定要用自己的母语去歌唱,我不太能理解有些人用非母语去歌唱,有人写了很多英文歌,在老外眼里你写的简直就像儿歌,原来我在环球的时候,环球唱片在中国发行过很多中国歌手的英文唱片,一些老外听完之后,他们回复给我们的是,他们感觉是一些愚蠢的人在唱愚蠢的歌,这个很好理解,你要听一个老外半道上学的中文,最后唱中文歌的时候,他即便是语言说的再好,他也未必有把语言写成歌词的能力,歌词这个东西不是你掌握它的声母押韵就能写歌的,只押韵那叫顺口溜,写歌词要讲究词韵,不单单是要押声韵,一首歌押声韵很容易,但很多写词的人其实都不懂得押词韵是什么,中国的词韵和所有语言都不一样,所以说歌唱我觉得一定要用母语,我从来不在自己的歌里写一个英文单词,因为我觉得我的能力还达不到把英文驾驭到能够去歌唱的境界。

T:你觉得你的歌火吗?你觉得什么样的歌曲容易火起来呢?

H:首先,我不认为我的歌都火,实话说,我们身边这些做音乐的同行都知道什么样的歌,能火遍中国的大江南北,我们也知道什么样的歌在小众范围内火,直到现在,虽然我上了一个“高大俗”的央视春晚,但是我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十三亿人里都火的歌手。比如拿凤凰传奇来说,如果我爸我妈都听过他们的歌的话那才是真的火,但如果我不是我爸我妈的亲儿子,他们不一定听过我的歌。

 

T:在你看来哪些歌曲算得上是优秀作品?

H:刚才说词和曲,今天演唱会我最后唱的那首歌,歌词里写道,送别的歌声还在耳边,我想回到那一天,《送别》那首歌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小时候学校老师教这首歌的时候,我觉得这首歌和所有的歌都不一样,怎么就那么好听呢,后来等我自己做音乐,自己写歌的时候,我才发现很难得词和曲能那么结结实实的长在一起,骨肉相连,很难得。

尤其是作词人和作曲人不是一个人的情况下,又不土又好听,那个年代很难得,作词是弘一法师李叔同,作曲是一个美国人,竟然还不是一个中国人写出来的歌,就能这么长在一起,除了词韵意外,就是命,就是缘分,就能碰到一块儿,有时候很好的词就很难碰到一首很好的曲子。

 

T:我们知道你不太喜欢别人给你的音乐风格定位,但听众能明显感觉到的是你的音乐沿用传统的说唱模式,饱含着浓郁的京味儿元素,你觉得你的音乐之所以引起听众强烈共鸣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

H:我不觉得我独创了一种音乐风格,我只是觉得太多人都为什么不去做一件自己擅长,从小耳濡目染的事情呢,比如说一个东北人开口都要一口台北腔,都在做R&B,都在做西方语言产生的音乐形式,就算布鲁斯,西方摇滚乐也好,音乐是可以借鉴的没错,但是你既然要写歌,歌就是拿来唱的,你为什么要去躲开你最熟悉的文化环境呢,我觉得我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喜欢,可能有人跟我一样也喜欢,他们愿意来现场,买票听我的演唱会,我觉得可能是和我对生活有同感吧,有同感的人越多,我就觉得越幸福,越觉得自己不是小众。

没有话语权的时候说什么都是胡扯

 

T:我们注意到你现在在全国的演出非常密集,现在的演出市场也很火爆,音乐节和商演你更愿意参加哪一个呢?

H:当然是音乐节了,商业演出里面基本上面对的都是你的客户,客户不一定都是你的歌迷,有的时候商业合作的客户里面,有一些可能是一些公司的高层和中层喜欢我的歌,他们就想找我合作就来了,后来发现他们的员工很多也是我的歌迷,我们会感觉非常舒服,但有些时候,你面对的可能都是这领导那领导,未必是你的歌迷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我们的目的就是把钱揣在兜里就完事了。但是如果是音乐节的话,面对的是纯粹的靠着票房来维持的音乐节,就会尽量照顾他们,面对自己的歌迷,和面对这种音乐节的主办方,我们一定会给一些照顾,对我们自己来说也是维持自己音乐生命力的一种方式,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T:我们知道你在去年签约上海风华秋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并成立郝云个人工作室,独立音乐人和签约成立个人工作室,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H:中国大多数文艺青年更喜欢独立这个词儿,你声称自己是独立音乐人会显得自己的格调很高。我出道就在全球最大的音乐公司,就已经是主流了,全球的四大唱片公司,环球是最大的一家,就已经主流的不能再主流了,那个时候因为我没有那么火,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我,我知名度没有那么高,他们也认为我是一个独立音乐人,因为作词作曲录音混音编曲全是我一个人做,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独立音乐人,2008年、2010年,我发行第一、第二张专辑,直到我发行第三张专辑《活着》,他们都认为我是独立音乐人。

 

T:高频率的演出会不会消解你对音乐的热情,你是怎样缓解工作压力的?

H:不会,反而会增加我对音乐的热情,同时也会增加我对锻炼身体的热情,每周一场演唱,对我来说,健身成了必须的课程,我唱唱歌出出汗好像运动量挺大的,比去健身房要开心的多,演出的时候并不是像在完成一个压力很大的任务,我们没有任何压力就是纯粹的玩音乐。

 

T:从外界的报道来看,感觉你是个爱憎分明的歌手,有男子汉的脾性,有理想,有坚持,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样保持这种生活态度的吗?

H:你该怂的时候就得怂啊,实在没辙的时候,你没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引到正道上的时候,那你会什么就用什么,我会弹琴,那我就只能用音乐赚点钱,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爱憎分明,等到一旦有一天,突然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我也有了一些话语权,我就装作一副爱憎分明的样子,好像我很坚持理想。

 

T:你在歌里唱“万事都一笑而过,还有什么意思呢?”“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但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往往是一笑而过,不了了之,不喜欢但为了生活还得坚持,你觉得生活中能做到你在歌曲里唱的那样随意洒脱吗?

H:当你没有掌握话语权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胡扯,当你掌握了话语权,有人愿意采访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有人听,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永远不要嘲笑别人的理想

 

T:你的歌里唱的频率比较高的一个词是理想 ,可在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人们是羞于谈论理想的,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H:哎,我只是希望不要去嘲笑别人的理想。

 

T:音乐人高晓松说,“我们当年是好世界里的坏孩子,今天的民谣是坏世界的好孩子。”你是怎么看待他的这个观点的?

H:我挺认同他的这个说法的,我刚学音乐的时候,别说别人了,我自己家里人觉得我爱弹吉他就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弹吉他很难登大雅之堂,觉得吉他就像一件流氓乐器一样,这还是我作为一个七零年代末生人面对的学习的环境,但是现在学音乐的人,就是这个坏世界的好孩子,只要学音乐、懂音乐、会音乐的都是好孩子。

 

T:从十几岁开始玩音乐,回顾这几十年的音乐之路,你觉得一路走来哪一段时间是你最艰难的时候?

H:就是拿着曾经的理想当做挣钱的工具不知道为什么的时候,就像崔健在《混子》的歌词里写过的那样:“你过去的理想如今已变成工具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T: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初没有走上音乐这条路,你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工作之外,你还有一些什么样的兴趣爱好?

H:这个没办法做对比,人生只能活一遍,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但是回想起来,从小到大做过唯一一件自己又喜欢也愿意

花时间去做的事,就是玩了好多年的摩托车,我觉得我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很不错的车手,但是后来发现在中国没有这个职业,车这个东西全世界是同样一个标准,就跟运动员一样,谁跑进12秒88谁就跟刘翔一样,在这个标准里边,要比的就是资金投入,和在这个行业里面谁对这项运动有天赋,但是音乐不一样,没有办法相提并论,音乐比的是文化,到后来我可能觉得我更适合、更喜欢、更擅长做音乐。